看著牛讓的遺體，賀芷蘭不知道，她以這樣陪伴的方式，牛讓走的是不是能欣慰一些。

“牛讓，你放心，槍我已經交給邢葉了，我相信，部隊不會讓你白白犧牲的，你的付出，不是付諸東水。”可即便是這樣，賀芷蘭依舊沒法接受，一個活生生的人，忽然離開了這個世界，這個人，還是她那麽熟悉的人。

天亮的時候，邊秀淋聞訊趕了過來，她到的時候，停屍房除了賀芷蘭之外還有很多的警察，而牛讓身上的白布，也被換成了鮮紅的國旗。

那是烈士才有的資格，只有烈士，才能鋪著國旗沈睡。

“你還好嗎？”邊秀淋雖然不認識牛讓，但是看賀芷蘭熬紅的眼睛是好一陣擔心，她知道，賀芷蘭昨夜一整夜沒有休息，還淋了雨。

賀芷蘭搖搖頭，“我沒事。”

“你先回去休息吧，這裏，都有人守著了，也都安排好了，你這樣不休息，你自己身體要受不了。”邊秀淋說著話就把賀芷蘭給拉了出來，擡手去碰賀芷蘭的額頭，果然，賀芷蘭的體質就是這樣，一遇到大的打擊就會生病。

賀芷蘭沒有硬扛著，任何邊秀淋送她回了酒店。

酒店裏，邊秀淋催著賀芷蘭上床去休息，一邊道，“你先睡一覺，如果覺得哪裏難受，給我打電話，到時候我再給你拿藥過來。”

“放心吧，我沒事。”賀芷蘭沖著邊秀淋勾了勾唇角，送邊秀淋到房門口之後才把房門鎖上回到床上去休息。

只是，她再想睡覺，一閉眼，腦子裏浮現出的，就是昨夜的畫面，牛讓渾身是血的樣子，還有他提起他未婚妻時候遺憾的眼眸。

牛讓和他未婚妻也是青梅竹馬，兩人都已經訂了婚，就連婚期都訂好了，若沒有這場意外，來年的夏天牛讓就能回去結婚，可牛讓最後卻只給他未婚妻留下了一條白色的連衣裙和一句對不起。

賀芷蘭想，邢嘉朗一定是老天爺派下來的天使，如果不是邢嘉朗喜歡那個黑色的仿真玩具手槍，要不是他臨走時候還把玩具落在了酒店裏，或許，昨天晚上，她就會弄丟了牛讓臨死前留下的東西。

她不知道手槍代表什麽或者藏著什麽東西，但是，她明白，牛讓臨死前都不忘讓她轉交的東西一定非常非常重要。

賀騰是在第二天早上的時候到了，除了他還有康行，兩人為了省幾個小時，是坐了火車轉飛機趕到S省。

看到賀騰和康行，賀芷蘭什麽也沒說，只是看著兩人，默默的掉這淚。

她能明白此時此刻他們兩人心裏的感受，牛讓於他們兩人，那是重於泰山的兄弟。

“我們來接英雄回去。”康行看著國旗下已經犧牲了數天的好兄弟，卻也沒忍住，當著所有人的面落了淚，“牛讓，你這個沒義氣的！多大了，回個部隊還要我和副團長親自來接！你倒是給我起來啊，你不起來，你未婚妻怎麽辦？”

賀芷蘭看著緊緊握著拳頭的賀騰，走了過去，伸手，輕輕的覆蓋在他的手掌上，“哥，通知牛讓的家人了嗎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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